复旦章程 |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用英语怎么说？

复旦青年记者 周婧璇 主笔

复旦青年实习记者 任旭丽 梁方圆 报道

2016年11月1日，《复旦大学章程》英文版 The Consititution of Fudan University 正式问世。内含章程正文的白皮书以及其图解版已在外事处、留学生办公室等处开放，向师生、访客开放取阅。其实，早在2014年底，章程刚刚面世时，复旦大学发展规划处便有了制作《复旦大学章程》英文版的想法，约从2015年初起正式实施，历经一年多的时间，这份英文版的章程终于诞生。

相与容忍，共矢改良

2014年10月1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高等学校章程核准书第36号公布，《复旦大学章程》（以下简称《章程》）正式发布。当时，在香港大学就读2012级教育学博士的复旦校友杜晓馨正在撰写她的博士毕业论文，恰好以复旦大学作为案例，需要运用《章程》中的一个章节，来诠释复旦对学生及教师的期待，便着手将这部分内容翻译成了英文。

复旦大学发展规划处在了解此事后，便萌生了出版英文版《章程》的想法。“我们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校友的热情也推动了我们国际化的尝试。”担任章程制定小组秘书的夏天怡说。

发展规划处找到复旦大学英文系讲师朱绩崧，朱绩崧认为从事法务工作的人来翻译《章程》会更加正式，也更能把握法理精髓，2007届复旦法学院法律系硕士毕业生杨树锋力堪此任。杨树锋具有多年英资律师事务所法律实务工作经验，常年以英文撰写法律文件，偶尔从事汉英法律翻译工作，英文文字功底娴熟老道。

为了顺利完成此次任务，他广泛参考、研究了国际知名大学的章程语言特点，并执笔翻译第一稿。长期在复旦工作生活的朱绩崧负责第二稿的润色工作，此外，目前在知名外资律所担任专职法律翻译的复旦校友张晓斌也提供了若干修改建议。翻译的同时，三位经过反复沟通，还为章程写下了几十条翻译注解。

在完成文本翻译后，发展规划处决定参照中文章程发布时制作的彩色图解，为英文版也定制更易读的简要图解版，这项工作得到了2007届翻译系校友应宁和2016届外国语言文学学院校友方项宁的响应，方项宁主要担任文本编辑与翻译，从事平面设计的应宁进行了重新设计排版，使得图解版的排布更符合英文阅读习惯。

 “1905年复旦公学章程中有一句‘相与容忍，共矢改良’，在如今的章程序言中，我们也化用了这句话，多次提及包容互信，并在前言中写入了‘共同推进改革和进步’”，夏天怡对此有诸多的看法，她说，“促进学校的进步，前提是大家对学校核心价值理念有共同认识，国际化不仅是英文的文本，从大处说是要让远道而来的师生访客了解学校的精神内核，从小处说，也需要能让师生更容易地了解学校规章制度，这样才能使得大家都有章可循。”

 
《复旦大学章程》英文版

庄重性、严谨性与本土性

“Scientia et studium, quaestio et cogitation”，这句拉丁文版的校训是在翻译组的建议下，学校请历史系古典学的教授张巍拟定的。只用四个词就概括了博学笃志，切问近思这四个意思。“当时有一种眼前一亮，很惊艳的感觉”，方项宁对于校训的译文颇为印象深刻。

用拉丁文作为校训，是西方古老大学的传统，在考证校训翻译时，方项宁浏览了一些西方名校的官网，发现许多英美大学的校训若是拉丁文，一般会在后方括号内加上英文解释，因此也将我校的校训以这样的方式编译了出来。杨树锋认为：“拉丁文校训具有简练、典雅的效果，和原文在风格上交相辉映”。而在拉丁文之后，括号内加注了英文版的校训“rich in knowledge and tenacious of purposes,inquiring withearnestness and reflecting with self-practice”。

在《章程》的翻译过程中，最让译者们烦恼的是翻译“繁体”、“篆书”、“古文”等词语。其中，“篆书”一词，直接使用汉字拼音“zhuanshu”翻译，是可以被接受的。然而最终在多次比较审定后，定下了“seal script”这个译法，“seal”是印章之意，“script”则是书写的方式。

为确保翻译的严谨性，作为《章程》主译的杨树锋苛求一种“word－for－word”的翻译效果，即在源语言中有的，希望能在目标语言中都有对应，而且要尽量表达原文的修辞效果，但同时又不能损害目标语言的可读性。

在资料方面，杨树锋偏向于使用Google的精确查询功能、维基百科、英美两国的语料库以及 Shorter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Garner's Dictionary of Legal Usage, Garner's Modern American Usage 等纸质参考书。这些资料——尤其是纸质参考书——中的例句，多出自英文名家之手。此外还可以查看某个用法的历史、文学性等，以此来验证自己的译法是否符合本土英语使用者的习惯。

复旦大学作为中国的一流大学之一，《章程》的语言必须与其学术地位相匹配。《章程》的主体内容类似国家的宪法，涉及治理体系、机构设置、职权关系等重大事项。对于这些事项，需要以严谨的语言表述，不能语义含糊。《章程》——尤其在后半部分——有许多具有中国特色的表述：比如“繁体”、“篆书”、“古文”等词语，以及一些与我国政治制度有关的术语。杨树锋将翻译过程中最需要注重的三个点总结为庄重性、严谨性与本土性。

反复打磨，方得问世

9月中旬，负责《章程》图解版翻译的方项宁在着手翻译以及编译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不少坎坷。由于将中文翻译成英文后，会在字数和长度上产生些许不同，而图解版注重精简与排版，所以第一次翻译后的整体效果差强人意。

于是，图解版翻译组的译者和发展规划处的工作人员下了决心把整个翻译推倒重来，删改不少文字，再一次从头校对修改。在此期间，美国加州大学总校办公室院校研究中心主任的常善桐教授、我校高教所牛新春教授也对翻译提出了建议。在经历一个多月的多方商讨与反复修改后，今年10月上旬，最终的《章程》图解版翻译敲定。

由于英文内容的篇幅比中文长，这也给负责设计、排版的应宁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首先，她要对每一页内容做结构上的梳理，清楚信息层级的关系，再通过精简的语言以及比较直观的图标图形做页面的排版，并且在中文版封面几何元素的基础上做一些拓展，让三角形拼接的元素在内页贯穿始终。“如果要说意义的话，可以说这象征着一种个体的灵活性”，应宁如是说。

杨树锋在评价《章程》的翻译工作时说：“‘探求真理、守护文明、正谊明道、不计其功’，这16个字非常贴切地点出了大学的精神性，或曰彼岸性。在滚滚的物质洪流中，能有这样一方净土，无论多小，想想都令人感念不已。”

微信编辑：李加欣